腳：鞋子合不合腳，自己穿了才知道

　　【小識】

　　《說文解字》：“腳 ，脛也。”脛，小腿也。指小腿為“腳”，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也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“腳”成為足的俗稱，《釋名》：“腳，卻也。以其坐時卻在后也。”

　　如果“卻在后”說得通，那么“卻在下”也說得通。前后是水平方向而言，上下是垂直方向而言。曾經有一個流行詞叫“挖墻腳”，學生時代經常會寫成“挖墻角”。孰不知，“墻腳”之說，正是從腳之位置推及于墻而來的。墻腳一挖，墻就倒了，所以“挖墻腳”是很陰毒的一種行為。還有一個詞叫“腳注”，指列在書頁最下面的注釋性文字。顯然，也是因為它處在腳的位置而得名。

　　“腳”是“足”的俗稱，但不是外號，也不是綽號，不僅意思相同，也無褒貶之別。“千里之行，始于足下”就是“千里之行，始于腳下”，“前人失腳，后人把滑”就是“前人失足，后人把滑”，兩者之間沒有高低之分；“裹足布”就是“裹腳布”，“高腳杯”就是“高足杯”，兩者之間沒有貴賤之別。用“腳”還是用“足”，只是習慣問題，或者只是約定俗成的問題，不是原則問題，不是立場問題，更不是高雅和低俗的問題，也不是有沒有文化、見沒見過大世面的問題。

　　處在最下面，當然也不是地位最低下，分工不同而已。“立正”，首先是對腳的要求，“稍息”也是。“行百里者，半九十”，首先是拿腳說事，“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”也是。“是騾子是馬，拉出來遛遛”，首先是看重腳上的功夫，“有病沒病，出來走兩步”也是。

　　在“鞋子”的問題上，腳最有發言權，是所謂“鞋子合不合腳，自己穿了才知道”；在“路子”的問題上，腳最有表現力，所謂“腳下沾有多少泥土，心中就沉淀多少真情”。腳在最下面，但腳下面還有路。路，是用腳走出來的，一路上，也有腳踩出來的印跡。（尚之）